臉書CEO祖克柏哈佛演說：畢業生們 用行動征服這個世界吧
文章日期 2017-06-13
祖克柏於哈佛畢業典禮致詞。圖／擷自祖克柏臉書
以下翻譯自Mark Zuckerberg哈佛畢業典禮演講稿
Faust校長、校委員會，老師，校友，朋友，家長們，管理委員會的委員，以及世界最偉大大學的畢業生們。
我很榮幸站在這裡，因為，老實說吧，你們完成了一些我做不到的事，如果我成功的完成這場演講，那將會是我在哈佛完成的第一件事，2017畢業生，恭喜你們！
我是個不太可能出現在這的講者，不只是因為我輟學，也是因為我跟你們其實屬於同個世代。我們走在這間校園的時間差不超過10年、讀相同的東西、在EC10（經濟學原理）的課中打瞌睡。我們進來這間校園的歷程可能不同，尤其如果你是從Quad（哈佛大學部館舍）來的，但今天我想和你們分享，關於我們這個世代，以及我們如何共同打造這個世界。
但首先我想說的，這幾天我所回想起的美好時光。
你們多少人還記得，當你們收到哈佛錄取信時正在做什麼？當時我正在玩遊戲「文明帝國」，我馬上跑下樓找我爸，不知道為什麼，他當下的反應是把我看信的過程錄下來。要知道那也很有可能是一部很悲傷的影片啊！我敢說進入哈佛是我父母對我最感到驕傲的事了。
你們在哈佛的第一堂課是什麼？我上的是電腦科學121，講師是Harry Lewis，我遲到了，所以隨便套上T恤，沒有發現根本穿反了、衣領的標籤還在前方。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提醒我，除了一個人－KX Jin。我們後來常一起寫作業，現在他也在Facebook裡擔任重要職位。那就是為什麼，畢業生們，你們要對身邊的人好一點。
但我在哈佛最好的回憶，還是遇見普莉希拉(祖克柏現任妻子)。當我剛發布惡作劇網站Facemash（Facebook的前身），校委會說要找我「聊聊」- 大家都認為我會被踢出學校。我爸媽還來學校幫我打包。朋友們幫我舉辦離別派對。幸運的是，普莉希拉和她朋友也來了這個派對，我們在排隊往天鵝鐘塔的洗手間時相遇了。這肯定是最浪漫的幾句求愛的話了，我說：「我三天後就要被開除了，所以我們最好快開始交往吧」。
當然了，現場的畢業生們也有資格用這句話了。
我最後沒有被開除，而是我開除了我自己。我和普莉希拉開始約會。在電影中（指2010年電影「社群網戰」）把Facemash說的對我創造Facebook有多重要。其實並非如此，但沒有Facemash，我不會遇到普莉希拉，而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，所以也可以說Facemash是我在這裡做的最重要的事了。
我們在這裡找到一生的友情，有些人甚至找到另一半。所以我很感激這裡，謝謝，哈佛。
祖克柏於哈佛畢業典禮致詞。圖／美聯社
今天我想談的是目標。但我要說的並不是畢業典禮上常出現，標準的那一套，告訴你如何找到你的目標。我們是千禧世代，那是我們的本能。我要說的是，單單只是找到目標是不夠的，我們這個世代的挑戰，是創造一個每個人都有目標的世界。
有一個我很喜歡的故事，是關於甘迺迪總統訪問NASA太空中心。他看到一個工友拿著掃帚，他過去問他在做什麼。工友回答「總統先生，我在努力把人類送上月球啊！」
在你畢業的這個時代，這尤其重要。當我們的父母輩畢業的時候，目標來自於你的工作、你的教會、你的社區。但今天，科技和自動化正消滅許多工作機會。作為社區一份子的認同也正在消失。許多人感到連結的斷裂和失落，想要找些什麼彌補這份空虛。
他們告訴我，如果有像是課後輔導、或是其他可做的事、可去的地方，他們可以有不一樣的生活方式。我也曾和工廠工人聊過，他們知道已無法找到過去的工作，而正試著找到適合自己的去處。
為了讓我們的社會繼續前進，我們有屬於我們這個世代的挑戰，除了創造新的工作，更要重新創造屬於我們人生中的「使命感」。
我還記得我在 Kirkland House 的小宿舍中創造 Facebook 的那晚。我和我的朋友 KX 去了 Noch's。我記得我跟他說我很興奮能將哈佛的社群連結在一起，但未來，會有某人把全世界連結在一起！
事實上，我從沒想過那個某人將會是我！那時我們還只是青澀的大學生。所知還非常有限，那應該是有著豐富資源的大型科技公司能做的事，我猜他們之中有人會去作這件事情吧？因為這是非常明顯的－全世界的人都渴望互相連繫！所以我們只是持續朝這個目標努力。
我知道，你們之中很多人也會有類似的故事。對你來說，這世界的改變顯而易見，所以將會有人去實現他。但沒有那個「有人」，你就是「那個人」。
然後，只有你擁有目標是不夠的，你還必須為其他人創造「使命感」(sense of purpose)。
意識到這點非常困難。開一間公司從來不是我的願望，我希望的是對這個世界作出改變和影響。當人們開始加入我們，我假設他們的想法都和我一樣，因此我從來沒解釋我想打造和追求的是什麼。
幾年來，有些大公司想要買下我們。我不想賣，我想試看看我們是否可連結更多的人。我們正在打造第一版的塗鴉牆(news feed)，我認為如果這個作品能成功，我們將改變人們認識世界的方式。
幾乎除我外的所有人都想賣掉公司。除去更高層次的目的不談，這是新創公司所夢寐以求的事。那讓我們公司分裂了。經過了激烈的爭論，一個顧問說如果我不同意賣掉，我將會終身遺憾。因此導致的巨大裂痕，導致一年內，經營團隊幾乎都走光了。
那是我經營臉書最困難的時光。我相信我們所在作的事情，但我感到孤單。更糟的事，是我造成這一切。我思考著我是不是錯了，我名不符實，只是一個不知道世界如何運作的22歲的小子。
多年以後，我了解到那就是那就是做事時沒有更高使命感的結果。如何創造他取決於我們自己，因此我們可以一起前進。
在這邊，我想分享三個方法，讓我們能夠打造一個更有使命感的世界。
透過一起執行一個有意義的計畫；透過重新定義平等，讓每個人都能追求自己的目標；透過打造一個連結全世界所有人的社群。
祖克柏於哈佛畢業典禮致詞。圖／美聯社
首先，我們一起作一個有意義的計畫。
我們的世代會遇到一個必須面對的情況，數以萬計的工作將被自動化取代，像是無人車。但我們還有更多事能一起去達成。
每個世代都對工作有著不同的定義。超過30萬人致力讓人登上月球—包括那個工友。數百萬志工用疫苗在協助全世界的小孩對抗小兒麻痺症，數百萬甚至更多的人們在進行胡佛大壩和其他偉大計劃。
這些計畫不只為做這份工作的人提供了目標，更給了我們整個國家「我們可以做到這些偉大事情」的榮耀感。
現在換我們作這些偉大計畫了，我知道你大概在想：我又不知道怎麼建個大壩，或是帶領數百萬人去做事情。
但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：所有的人一開始也都不知道怎麼做，好的想法也不是一出來就是完整版。他們只會在你著手進行的過程中越來越清晰，但你首先必須踏出第一步。
如果我必須在開始連結世界之前就做好所有準備，我絕對無法創造Facebook。
電影和流行文化都搞錯了。絕妙點子會出現在靈光一閃的瞬間，這是個會誤導人的想法。我們會因為沒有「靈光一閃」而不滿足。也會嚇阻那些有好想法的人開始行動。而且，你知道電影對創新還搞錯了什麼嗎？沒人會在玻璃上寫下那些數學方程式，我們根本不會這麼做。
懷有理想很好，但要有被誤解的心理準備。任何有著遠大理想的人會被稱為「瘋狂」，即使最後證明你是對的。
任何在解決複雜問題的人都會被指責是「不了解這樣的挑戰有多大」，即使原本就不可能在事前了解所有事情。任何開始行動的人會被說是「行動太魯莽躁進」，因為總是有人叫你慢一點行動。
在我們的社會，我們常常因為害怕犯下錯誤，而不去做一些偉大的事。但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，所有應該被改進的錯誤都將被我們忽略。事實上，我們現在作的所有事將來都會某種程度上的出錯，但那不會停止我們前進。
所以你們還在等什麼？是時候讓我們的世代定義公共事務了。我們可以在地球被完全毀滅前阻止氣候異常，而且讓人們能從安裝太陽能板中得到工作；我們可以治癒所有疾病且要求志願者追蹤他們的健康資料和基因組；今天我們花了50倍以上的成本在治療生病的人，而不是找出讓他們不會生病的方法。那完全不合理。我們可以改正過來；我們可以將民主數位化，讓每個人都能上網投票，並提供個人化的教育。
這些成就都在我們觸手可及的地方。讓我們做到這些，且每個人都在其中扮演某種角色。我們要做大事，不只是追求進步，更是創造目標。
祖克柏於哈佛畢業典禮致詞。圖／歐新社
因此執行有意義的計畫是創造每個人都有使命感的第一件事。
第二件事，是追求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目標的平等的權力。
我們之中的家庭，父母大多有穩定的工作。而現在我們都是某種創業家，不管是開始一項計畫，或是找尋自己的定位。我認為那很棒，創業文化的興盛是讓我們能夠達成許多進步的原因。
很簡單就能夠將想法付諸實現，造就了創業文化的興盛。Facebook不是我的第一個創業，我也作過遊戲、聊天系統、學習工具、甚至音樂播放工具。並不只有我，J. K. 羅琳在出版哈利波特前被拒絕了12次，碧昂絲寫了數百首歌才寫出Halo，最棒的成功來自於能夠接納失敗的自由。
但如今，階級式的貧富差距傷害了所有人。當任何一個人失去實現自己想法的自由，失去成為一個歷史性企業家的機會，我們都因此輸了。現在我們的社會太過於看重成功後的回報，而不再鼓勵每個人去作出許多次的嘗試 。
我們必須面對這件事：我們的社會系統出了問題。當我可以離開學校，在10年內賺上數十億元時，幾百萬的學生還不起他們的學貸，更何況是開啟他們的事業。
我認識很多企業家，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會因為賺不到夠多的錢，而放棄開創他們的事業。而很多其他人卻因為沒有經濟上的後盾，而不敢創業。
我們都知道，僅僅有個好想法或努力工作不一定會讓我們成功，我們會成功，也是有幸運的因素在裡面。如果我在寫程式時還需要支撐家庭的經濟壓力，如果我沒辦法在Facebook失敗時還有其他退路，我今天不可能成功。我們必須承認，我們今天能站在這裡是多麼幸運。
每個世代都在不斷擴張對於「平等」的解釋，之前的世代位投票權和公民權奮戰，他們得到了「新政」和「大社會法案」，現在輪到我們為這個世代去定義新的社會架構了。
我們衡量社會進步的標準，不應該只用GDP之類的經濟指標，而是我們之中有多少人過著有意義的生活。我們應該保障最低收入讓每個人都有嘗試失敗的可能性。
我們可能會不斷換工作，因此我們需要不和一份工作綁定的育兒和健保福利。我們都會犯錯，因此我們的社會不能再汙名化失敗。另外由於科技不斷改變，我們更需重視每個人都能夠終身學習。
是的，讓每個人都有追求失敗的自由必須付出代價。像我這樣的人必須為此付出，你們之中的許多人也會、也該要這麼作。
這就是為什麼普莉希拉和我成立了「陳祖克柏基金會」（Chan Zuckerberg Initiative），將我們的財富致力於創造平等的機會。這是我們這個世代重視的價值。問題不在我們要不要實現他，而在什麼時候實現他。
千禧世代已經是最願意作公益的世代了，一年有四分之三的千禧世代有捐獻，十分之七為公益組織進行募款。
不一定要付出錢，你也可以付出時間。我保證，只要你一週花上1或2個小時，就能夠真正幫到某人，幫助他們實現他們的潛力。
或許你認為那要花太多時間？我也曾經這麼想，普莉希拉從哈佛畢業後成了一位老師，在她和我一起作教育工作之前，她要我教一個班級。我抗議「我很忙，我在經營一間公司。」但她堅持，因此我在地方的中學社團教創業的課程。
我教他們關於產品開發和行銷，他們則教我關於種族如何被針對，以及有家人在監獄裡是什麼感覺。我和他們分享我在學校的時光，他們則和我分享他們也希望有一天能夠上大學。五年來，我每個月都和這些孩子吃晚餐。其中一個參加了我們的第一個產前派對。隔年他們上了大學，而且都是他們家庭中第一個達成的。
我們都可以騰出時間來幫助別人，讓我們讓每個人都能追求他們的目標，不只是因為這是對的事，更是因為當有更多人能實現他們的夢想，所有人都能因此受益。
祖克柏於哈佛畢業典禮致詞。圖／歐新社
使命感不僅僅來自於工作。第三件我們應該能夠作的，是為每個人創造連結，而當我們這個世代提到所有人，我們指的就是全世界每一個人。
現場調查一下，你們中有多少人來自其他國家？又有多少人和這些人是朋友？這就是我們現在說的，我們都連結在一起。
在一項調查千禧世代如何看待自己身分認同的研究中，有一個最熱門的答案超越了國籍、宗教或是種族。那就是「世界公民」，這非常重要。
每個世代對「世界的一份子」的定義都在不斷擴張，對我們來說，那將會是全世界所有人。
我們了解歷史讓人們組成許多不同群體，從部落、城市、到國家，去完成我們自己所無法完成的事。
我們最大的機會現在是全球性的，我們可以是終結貧窮的世代，可以是終結疾病的世代。而這些巨大的挑戰需要所有人的參與，沒有一個國家可以獨自對抗氣候變遷或防治流行病。進步不只是來自城市或國家，而是來自全球構成的社群。
然而，我們生活在不穩定的時代，全世界都有著被全球化拋下的人。而我們很難在自身沒顧好的情況下，去關心世界其他角落的人，這是一種向內的壓力。
這是我們這個時代所掙扎的。自由、開放、全球社群對上威權主義、孤立主義、和國族主義，知識、商業和移民的在全球的流動，對上想要讓阻止全球化的力量。這不是國家的戰爭，而是思想之間的戰爭。不分國家，所有為全球連結而努力的人都應為之奮鬥。
而聯合國也不能決定這該怎麼進行，我們應該從地方的層級開始，等到足夠的人了解到「使命感」的重要，也有穩定的生活去支持開放態度，並能夠去關心其他人。最好的方式就是從現在開始打造屬於地方人們的社群。
我們都可以從這些社群中得到一些有意義的東西。不管這些社群是家族或是運動社團，教會或樂團。他們讓我們感到有所歸屬，而不再孤單。也給我了我們力量去開拓我們的視野。
這就是這幾十年來我們所看到的，各類社團的參與人數減少了四分之一，許多人需要在其他地方尋找目標。
但我知道，我們可以重建這些社群，因為你們之中許多人已經在這麼做了。
我認識了Agnes Igoye，今天的畢業生，Agnes，妳在哪裡？她的童年在烏干達的衝突區中渡過，現在她訓練數以千計的執法人員去維護社群的安全。
我認識了Kayla Oakley 和 Niha Jain，請站起來。Kayla和Niha創立了一個非政府組織，讓願意伸出援手的，能夠去幫助那些受疾病所苦的人。
我認識了David Razu Aznar，他今天將從甘迺迪政治學院畢業。請站起來，David，他之前是個市議員，並成功地讓墨西哥市成為拉丁美洲第一個婚姻平權的城市，甚至早於舊金山。
這同時也是我的故事，原本只是窩在宿舍中的學生，把一個社群連結了起來，同時不斷拉近更多人，最後連結了整個世界。
改變從小處開始，即使是全球性的改變也是從地方開始，就像我們一樣。在我們的世代中，我們是否要進行更多的連結、我們是否能把握這些機會，取決於「你是否能創造社群，並創造一個所有人都有目標的社會」。
祖克柏於哈佛畢業典禮致詞。圖／歐新社
2017級畢業生，你們畢業後將投入的是一個需要使命感的世界，而如何塑造這個世界，取決於你們。
現在你們可能會想：我真的作得到嗎？
還記得我在開頭所說，我在地方的中學社團教創業課嗎？一天下課後，我在和他們聊關於大學的事，其中一個我最優秀的學生舉手，說他不確定他是否能上大學，因為他沒有證件，學校可能不會收他。
去年，我帶他去吃早餐，並慶祝他的生日。我想給他一個禮物，所以我問他想要什麼，他開始說到他看到那些在為上大學而掙扎的學生們，然後說：「嗯，我想要一本關於社會正義的書。」
我完全驚呆了，這個年輕人完全有理由仇視這個世界。他不知道他視為家的這個國家（同時也是他唯一知道的國家），能否讓他上大學。但他不因此對自己感到不平。他有很強的使命感，而且他想和其他人一起完成。
由於他所處的情況，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能提到，以免讓他陷入不必要的危險。但如果一個未來會怎樣都不知道的高中生，都能夠盡他的力量讓世界更好，那我們也應該有我們應盡的一份責任。
在離開校門的最後一刻，剛好我們正坐在哈佛紀念教堂前，我想到一段禱詞，《Mi Shebeirach》，每當我遇到挑戰時、當我邊想著未來邊把女兒放上床時，都會吟唱：
「願所有力量的源頭，那些保佑我們前人的，能幫助我們找到勇氣，讓我們活出生命受到祝福的樣子。」
（May the source of strength, who blessed the ones before us, help us *find the courage* to make our lives a blessing.）
我祝願你們都能找到勇氣，讓你們的人生成為一份祝福。
恭喜，2017級畢業生，祝好運。
▼影片／臉書祖克柏2017哈佛畢業演講中文字幕（翻譯／世界新聞網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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